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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南俊!手!」

金南俊這個臭傢伙是不是又長高了!

你看著他,邊把自己的左手攤開擺到他胸前。示意要他將手給你。

眼前這個人是你從國小到現在的青梅竹馬,從使喚的對象到倚靠的肩膀他都一手包辦。看著夕陽撒在他輪廓分明的眼和高挺的鼻子上,你感覺到自己的心動

181公分高的他,因為嚥下口水而喉結滾動的他,有著總是能讓你依靠的寬大肩膀的他,胸膛厚實看起來就讓人沉醉的他,不知不覺從小男孩變成男人的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乾淨美好的單眼皮下有著一對閃著水氣的瞳孔,他先是愣愣地看了你一下,下一秒將他的大手輕柔的覆蓋在你的手上。

從沒有像這一秒一樣仔細的感受他的手,即使已經在無數次打鬧中摸過他的手千萬次

他的手心摸起來很柔軟,意外地跟他看似纖瘦且骨節分明的手背不一樣,你將他的手翻過來

 

「你,去首爾以後,一切小心,然後還要記得想我。」

你用顫抖的聲音說出帶有嘲諷自己意味的話語,但還是勉強看了他一眼然後擠出像平常一樣調皮的微笑,邊說邊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麥克筆在他的手上作畫,你甚至還要用兩隻手才捧得起他一隻大手。

「你又想在我手上亂畫阿,就說了麥克筆的墨水很難洗的阿!」

嘴巴是上這麼念的,但金南俊也完全沒有要把手抽離的意思,只是看著自己的手被你握著輕輕地笑了。

你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在他的手腕上畫。

麥克筆的墨水很難洗嗎?我巴不得能把這支錶刻在你心上。

沒錯,你想在他的手上畫一隻錶,你知道錶代表的意義,只是不知道金南俊是否能了解。

如果你早點說要走,我就可以準備一支真的錶了。

就在他跟你說了他要離開日山追尋他的夢想後,要忍住內心千百萬個想揍扁他想大哭大吵的衝動,真的很不容易。

感覺到他的視線上移停在你的臉龐,你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更不敢猜測。縱使很想轉過頭去對上他的眼睛,卻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就哭出來。

你討厭他總是冷靜沉穩的樣子,討厭他理性遠大於感性的聰明的腦袋,此時更討厭自己除了跟他道別以外什麼都不能做。

「左撇子的人果然不管做什麼看起來都特別笨拙阿!」

不知道金南俊是想要舒緩這尷尬的氛圍才說這樣的話,還是他打從心裡覺得你笨

他坐在椅子椅背上,你則是站在他面前

對於剛剛他那令人無語的攻擊,你也默不吭聲,只是繼續靜靜地抓著他的手畫,你手的熱氣他手的熱氣讓麥克筆很難在皮膚上上色。

 

「好了。」你努力講得很大聲很宏亮。打破剛剛的沉默及尷尬。抬高他的手說。

「這是我要送你的離別禮物!」

完蛋,離別兩個字出現,你鼻頭忍不住一酸,只好把頭沉下,乾看著他腳上的帆布鞋,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謝謝」

金南俊說完,用他那說不清是包含什麼情緒的眼神看著你,此時你們剛好是平視的,在對上他眼睛的下一秒你撇開頭了。

他又恢復沉默,你懊惱,難道除了謝謝就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的嗎?

 

你放下他的手,嘴角也跟著從臉頰上滑落,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蛋。

你看向窗外,此刻你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腦中越來越大聲,大聲到讓你失神。

 

 

 

 

就在今天早上第一節課開始前金南俊就約你放學後留在教室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你當然好奇的扯著他制服外套要求他馬上告訴你,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欸!

但金南俊說不行就是不行,堅持要到放學才說。堅持的很!

於是一整天你既期待又到處瞎猜的不曉得已經腦補過了多少個情節,從天南想到地北。

 

你是不是要割包皮了?還是得疝氣了?

還是難道!!!你不是處男了?

什麼時候背著我都交女朋友的?

我不是說了我要第一個知道然後我會打斷那野女人的腿嗎?

 

而你越說,金南俊的臉越臭,剛開始他還會摸摸你的頭叫你乖不要亂猜,

到最後他受不你的騷擾叫你放學前不准跟他說話,於是你又只能繼續腦捕其他的情節。

 

國小你總是仗著自己發育的早比他高,命令他做東做西,到你們面對面兩個站在一起時你只能平視他胸口的現在,高二,這段時間中金南俊陪你度過很多傻事,忘東忘西拉,走路不看路等等。

他本人也被你做很多傻事,但溫柔的他幾乎是對你百依百順,雖然青春期男生會有的白目阿嘴砲他也不少,但如果你要求什麼的話金南俊一定努力做到。

他就是一個這樣完美的人,你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好像你一出生你一有記憶以來他就在你身邊逗你寵你,你也把他當好哥們好閨密一樣,甚至把他的好當作呼吸一樣的理所當然。

 

然而,今天是結業式,暑假就要開始了金南俊約你留下來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談話,其實,你也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聽到金南俊跟你說什麼。

 

雖然表面上你總是跟大家說不把金南俊當男人看笑他蠢笑他笨笑他沒人愛,說他從小光著屁股的樣子你都看光光了,早就沒感覺,

但其實你自己也清楚,如果說這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是你想要一輩子擁有的,金南俊必定是那不二人選

 

回憶起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金南俊當男人看待的呢?

是三個月前從腳踏車上摔下來那時候開始?

還記得那天跟金南俊一起騎腳踏車從學校回家,你一路上不改玩性調皮地在馬路上要逗金南俊玩,

「欸金南俊!我們來比賽誰可以比較快騎到前面那個紅綠燈!」

「別鬧,這裡是馬路很危險的!」

你不聽,結果自摔了。

他氣得滿臉通紅,一直念你,早就叫你不要玩了你不聽!活該!

「女孩子為什麼總是受傷?腳變醜了嫁不出去怎麼辦?

你本來就長的不好看了,現在連腳也變這樣真的是糟糕了!」

然後邊說邊一口氣抱起你放到他的腳踏車後座。

雖然你很想揍他跟他說追我的人多到比你看過的A片多,但礙於需要他幫忙,只好乖乖的閉嘴了。

 

還有半年前,

你在社團成果發表會前置工作時搬著疊得比自己高的箱子走路,因為看不到前面的路也看不見地板而跌進水溝了,當場痛得哇哇大哭。

此時金南俊從遠處聽到你的哭聲就趕來,擦去你的眼淚,背你起去醫護室。

雖然他那嘴巴還是碎碎念個不停,一刻都不得閒,但當時你發現當年那個瘦瘦小小的金南俊,現在的肩膀原來這麼寬,這麼令人有安全感,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氣。

還記得當時你在他背上發現他脖子上的黑痣後一直說那是螞蟻,一直說要幫他把螞蟻捏起來,把他氣得呢。

 

印象最深刻的是高一期末考結束那天,

你最後一科數學完全考砸了總是說要超越南俊這個萬年第一名的你那次摔了一大跤跌到班排十名外,連萬年第二名都當不成了

好巧不巧傾盆大雨和壞掉的傘就像是在嘲笑你的失敗一般,你心想好吧!就這樣淋濕我吧!才分不清我臉上是雨還是淚!

結果此時,金南俊那個小跟班又出現了。即使當時你氣的說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金南俊,他還是來了。

一把小小的折疊傘縮短你跟他之間的距離,你彷彿都能聽見他心跳的聲音,卻讓你覺得很生氣又更丟臉,不管他的出現還是埋頭一直哭。

「你很愛哭,考試考差了會怎樣嗎?在這裡淋雨,以為自己在拍MV嗎?才不會有王子來救你咧。」

想當然爾,是那個臭白目說的

你生氣的抬起頭邊大哭邊說,

「你當然沒差!你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也不會有考不好的時候!少來了!」

然後狠狠的瞪著他,用你哭到腫又發紅的魚眼。

下一秒你們相視而笑了,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只知道前一秒明明還很生氣的,可是現在又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

同時心臟也忍不住因為在他懷裡而不停加速。

「笑屁!」你說。

「你哭起來很醜。」他回答。「雖然不哭也沒有比較美。」他補充。

說完立馬換來你在他胸口狠狠的槌了一下

然後他又該死的笑得更大聲了。

 

想到這裡,你輕聲的笑了出來,打破了教室裡的沉默。

笑什麼?」金南俊長喉結之後的聲音變得低沉許許多,你才發現自己多喜歡他用這個聲音叫你的名子,用這個聲音念你別鬧了,用這個聲音念他新寫完成的歌詞。可是以後聽不到了該怎辦呢?

「笑我去年期末考考得很差,在路上大哭那次。」喉嚨很乾,你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平常的響亮。

「我都數不清你曾經在路上大哭幾次了。」金南俊看著你露出無奈的笑,那些都是你們共同得回憶。

「你什麼時候要走?」對,他今天留我下來,不是告白也不是得疝氣,是他要離開,去首爾追尋他的夢想。但我卻希望他是跟我說他得疝氣。

「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所以今晚就會搭車。」金南俊不自在的抓了抓頭髮,餘光看到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好想好想轉過去用力地看他,把他的一切都記下來,想抱著他,問他可不可以不要走。

想像平常一樣耍賴發脾氣,希望他可以順我的意。可是我不敢也不行,金南俊對音樂的夢想我比誰都清楚,我沒能力阻擋也不想阻擋他去做他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情。

他跟我不一樣,我們雖然都很會念書,但他有夢想,我沒有。

 

「那我等著看到你成功囉!」

最後你只有辦法擠出這句話,然後把千言萬語都吞進肚子裡。

 

之後隨便塘塞幾個理由要金南俊不用陪你回家後,你獨自走在街上晃啊晃,遲遲不想回家。

原來是我單戀了金南俊阿

你想著,內心滿是苦澀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有種喉嚨乾到無法出聲的感覺

不過金南俊終於可以有機會實現他的夢想,沒有比這個更值得開心的事了吧!什麼兒女情腸,算什麼!

看過金南俊寫的歌,聽過他念的rap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啊!只是金南俊還有勇氣去追求他的夢想,而我呢?除了單戀他還有讀書以外,什麼都不會了吧

金南俊說以後可能沒機會再見面,要也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後,那如果我忍不住想他了怎麼辦呢?

 

想著種種以往,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沒辦法想看到金南俊時就看到他,眼淚就伴隨著這幾年的回憶一起流下來。

啊!!不是說了今天不准哭的嗎?可惡!眼睛你真的很不爭氣!

口會渴就是因為口水都拿去做眼淚了啦!

沒錯,多去想一些無厘頭還是好笑的事情,很快就不難過了!

少了金南俊安慰你,現在的你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金南俊,我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像現在在樣說再見,

如果我知道,

我就不會總是口是心非的說一些不需要你,討厭你,讓你生氣的話

從此以後我們的人生是否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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